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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文通練五　文人抉擇 主題解說　“進則朝廷廟堂，退則江湖山野”，是古代文人士大夫們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兩條途徑，要么出仕光宗耀祖以達治國平天下，要么入隱安貧樂道以求人格獨立自由。飽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文人們，大多懷有強烈的、積極的出仕愿望，而這種出仕為官兼濟天下的理想與道家回歸自然回歸本真的隱逸情懷并不能兩相兼得，如此一來，在出仕與入隱之間，必定發(fā)生抉擇上的碰撞，火花之下，古代豐富多彩、別具特色的隱逸文化及文學(xué)作品就此產(chǎn)生。下面兩文或許能幫助你深刻地認(rèn)識到這一點。 一、閱讀下面的文言文，完成文后題目。 遂初堂記 歸有光 宋尤文簡公嘗愛孫興公《遂初賦》，而以遂初名其堂，崇陵書扁賜之，在今無錫九龍山之下。公十四世孫質(zhì)，字叔野，求其遺址而莫知所在。自以其意規(guī)度于山之陽，為新堂，仍以遂初為扁，以書來求余記之。 按興公嘗隱會稽，放浪山水，有高尚之志，故為此賦。其后涉歷世途，違其夙好，為桓溫所譏。文簡公歷仕三朝，受知人主，至老而不得去；而以遂初為況，若有不相當(dāng)者。昔伊尹、傅說、呂望之徒，起于胥靡、耕釣，以輔相商、周之主，終其身無復(fù)隱處之思。古之志得道行者，固如此也。惟召公告老，而周公留之曰：“汝明勖偶王，在亶乘茲大命，惟文王德，丕承無疆之恤?！碑?dāng)時君臣之際可知矣。后之君子，非復(fù)昔人之遭會，而義不容于不仕。及其已至貴顯，或未必盡其用，而勢不能以遽去。然其中之所謂介然者，終不肯隨世俗而移易：雖三公之位、萬鐘之祿，固其心不能一日安也。則其高世遐舉之志，宜其時見于言語文字之間，而有不能自已者。當(dāng)宋皇祐、治平之時，歐陽公位登兩府，際遇不為不隆矣；今讀其“思潁”之詩、“歸田”之錄，而知公之不安其位也。況南渡之后，雖孝宗之英毅，光宗之總攬，遠不能望盛宋之治。而崇陵末年，疾病恍惚，宮闈戚畹，干預(yù)朝政，時事有不可勝道者矣。雖然，二公之言，已行于朝廷；當(dāng)世之人主，不可謂不知之，而終不能默默以自安。蓋君子之志如此。 公歿至今四百年，而叔野能修復(fù)其舊，遺構(gòu)宛然。無錫，南方士大夫入都孔道，過之者登其堂，猶或能想見公之儀形。而讀余之言，其亦不能無慨于中也已。(有刪改) 1．對下列加點詞的解釋，不正確的一項是(　　) A．按興公嘗隱會稽　　　　按：追究，查辦 B．當(dāng)時君臣之際可知矣際：人們之間的關(guān)系 C．宮闈戚畹戚畹：外戚 D．南方士大夫入都孔道孔道：大路，要道 2．下列對原文有關(guān)內(nèi)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 A．遂初堂建在無錫，書齋的名字取自孫興公的《遂初賦》，宋光宗趙惇曾為其書寫匾額相賜，尤文簡的后代在沒有找到書齋遺址的情況下重新修建了一個遂初堂。 B．伊尹、傅說、姜子牙等人原來只是奴隸、平民，后來得到賞識，來輔佐商、周的君主，他們的志向得到了滿足，理想得到了實現(xiàn)，再也沒有生發(fā)過隱居的念頭。 C．歸有光說，“后之君子”雖已顯貴但仍“不安其位”，不免產(chǎn)生退隱之思。歐陽修“位登兩府”，而有“‘思潁’之詩”“‘歸田’之錄”，便屬于這一類情況。 D．歸有光由遂初堂這一書齋的名字，引發(fā)了自己對古人是隱居還是入仕的抉擇的見解，雖是受人之托作記，但是卻對書齋主人尤文簡做了直接而嚴(yán)厲的批評。 3．把文中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xiàn)代漢語。 (1)則其高世遐舉之志，宜其時見于言語文字之間，而有不能自已者。 譯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而讀余之言，其亦不能無慨于中也已。 譯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根據(jù)文章內(nèi)容，概括作者認(rèn)為尤文簡以遂初堂為書齋命名不合適的原因。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二、閱讀下面的文言文，完成文后題目。 門山縣吏隱堂記 王若虛 門山①之公署，舊有三老堂。蓋正寢之西，故廳之東，連甍②而稍庳③。今以之館賓者也。予到半年，葺而新之。意所謂“三老”者，必有主名。然求其圖志而無得，訪諸父老而不知。客或問焉，每患其無以對也，既乃易之為“吏隱”。 “吏隱”之說，始于誰乎？首陽為拙，柱下為工④，小山林而大朝市。好奇之士，往往舉為美談，而尸位茍祿者，因以藉口。蓋古今恬不之怪。 嗟乎！出處進退，君子之大致。吏則吏，隱則隱，二者判然其不可亂。吏而曰隱，此何理也！夫任人之事，則憂人之憂。抱關(guān)擊柝之職，必思自效而求其稱。巖穴之下，畎畝之中，醫(yī)卜釋道，何所不可隱？而顧隱于是乎？此奸人欺世之言，吾無取焉。 然則名堂之意安在？曰：“非是之謂也，謂其為吏而猶隱耳。孤城斗大，眇乎在窮山之巔，煙火蕭然，強名曰縣。四際荒險，慘目而傷心。過客之所顧瞻而咨嗟；仕子之所鄙薄而棄置，非迫于不得已者不至也。始予得之，親友失色，吊而不賀。予固戚然以憂，至則事簡俗淳，使于疏懶，頗有以自慰乎其心。及四陲多警，羽檄交馳。使者旁午于道路，而縣以僻阻獨若不聞?wù)摺｀徱仄Ｓ诒济?，曾不得一日休。而吾常日高而起，申申自如，冠帶鞍馬，幾成長物，由是處之益安，惟恐其去也?；驎r與客幽尋而曠望，蔭長林，藉豐草，酒酣一笑，身世兩忘，不知我之屬乎官也。此其與隱者果何以異？” 吾聞江西筠州，以民無嚚訟⑤，任其刺史者，號為“守道院”。夫郡守之居，而得以道院稱之，則吾堂之榜雖曰“隱”焉，其誰曰不可哉？(有刪改) 注?、匍T山：地名。②甍(mnɡ)：棟梁，屋脊。③庳(b)：低矮。④首陽為拙，柱下為工：前一句指隱居在首陽山的伯夷、叔齊不食周粟而餓死；后一句指老子曾為周柱下史，隱于朝廷而終身無患。⑤嚚(yn)訟：奸詐而好爭訟。 5．對下列加點詞的解釋，不正確的一項是(　　) A．今以之館賓者也　　　　館：安頓 B．蓋古今恬不之怪恬：安逸 C．然則名堂之意安在意：用意 D．親友失色，吊而不賀吊：慰問 6．下列對原文有關(guān)內(nèi)容的概括和分析，不正確的一項是(　　) A．作者到門山縣任職半年后，把門山縣官署原有的“三老堂”修葺一新，并將其更名為“吏隱堂”。 B．作者認(rèn)為做官和歸隱不可混淆，既為吏，取俸祿，即使是“抱關(guān)擊柝”之事，也應(yīng)做到盡職盡責(zé)。 C．作者任職之地是一個偏僻荒涼的小城，親朋好友都為他擔(dān)憂，但作者從一開始就不以為意，淡然處之。 D．作者所說的“吏隱”并非世人所認(rèn)為的“隱于朝市是大隱”，作者對邊做官邊隱居的尸位素餐者持批判態(tài)度。 7．把文中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xiàn)代漢語。 (1)何所不可隱？而顧隱于是乎？此奸人欺世之言，吾無取焉。 譯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及四陲多警，羽檄交馳。使者旁午于道路，而縣以僻阻獨若不聞?wù)摺? 譯文：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8．作者為什么要將“三老堂”更名為“吏隱堂”？請簡要概括。 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答案精析 1．A　[“按”在此處意為“考察”。整句話的意思是“據(jù)考察，孫興公曾隱居會稽”。] 2．D　[“直接而嚴(yán)厲的批評”表述有誤，首先這篇文章是尤文簡的后人請作者為遂初堂寫的記，所以作者只是提出委婉的批評。另外由文中“文簡公歷仕三朝……不相當(dāng)者”可看出作者的批評是婉轉(zhuǎn)的。包括后文談到尤文簡為官之不易，并舉了歐陽修的例子，說尤文簡有隱退之念也是可以理解的。由此可看出作者批評時對話語分寸的把握。] 3．(1)那么他們想過退隱生活的志向，應(yīng)該時常表現(xiàn)在言語文字里，然而有的人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2)如果讀了我這些文字，他們也不能在內(nèi)心里沒有感慨吧。 4．遂初堂取自《遂初賦》，有出仕歸隱之意，“遂初”即本初的意愿得到實現(xiàn)；尤文簡三朝為官，到老也不能離開朝廷，違背了他本初的意愿。 解析　解答本題，關(guān)鍵要找到原文表達作者這一觀點的內(nèi)容?！岸运斐鯙闆r，若有不相當(dāng)者”的觀點出現(xiàn)在第二段，原因就是其前的“按興公嘗隱會稽，放浪山水，有高尚之志，故為此賦。其后涉歷世途，違其夙好，為桓溫所譏。文簡公歷仕三朝，受知人主，至老而不得去”，理解分析其意思，分點作答即可。 參考譯文 南宋尤文簡曾經(jīng)很喜愛孫興公的《遂初賦》，就用“遂初”給他的書齋命名，宋光宗趙惇(死后葬在永崇陵)書寫匾額賜給他，書齋在現(xiàn)在的無錫九龍山下。尤文簡的第十四代孫子尤質(zhì)，字叔野，尋找遂初堂的遺址但沒有人知道在哪里。他按照自己的猜測在九龍山的南面規(guī)劃測量，修建了新的書齋，仍用“遂初”為匾額，寫信來求我作記。 據(jù)考察，孫興公曾隱居會稽，放浪山水，有高尚的志向，所以才作這篇賦。那之后他經(jīng)歷的人生歷程，違背了他本初的意思，被桓溫譏諷。尤文簡三朝為官，身受皇帝的知遇之恩，到老也不能離開朝廷；而他拿“遂初賦”作比照，似乎有不恰當(dāng)?shù)牡胤?。古時候的伊尹、傅說、姜子牙一類人，原本是奴隸、平民，來輔佐商、周的君主，終其一生沒有再生發(fā)過隱居的念頭。古代那些志向得到滿足、理想得到實現(xiàn)的人，原本就是這樣。只有周朝的召公告老還鄉(xiāng)時，周公挽留他說：“你睿智努力地輔佐大王，正是誠實地順應(yīng)了天命，思念文王德行，很好地繼承了無窮無盡的憂慮?！碑?dāng)時的君臣關(guān)系可以想見了。后來的君子，再沒有古人那樣的際遇，而道義上不能不做官。等到他們已經(jīng)成為顯貴了，也許并沒有用盡他們的才能，但形勢上又不能馬上離去。然而其中的所謂堅定不移的人，終究不肯隨著世俗而改變；雖然高居三公的官位，享受萬鐘的俸祿，而根本上他們的心一天也不能安穩(wěn)。那么他們想過退隱生活的志向，應(yīng)該時常表現(xiàn)在言語文字里，然而有的人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在宋皇祐、治平年間，歐陽修登上了兩府的官位，際遇不能說不好了；現(xiàn)在讀他的“思潁”詩、“歸田”錄，就知道他不安于他的官位。況且南渡(建立南宋)之后，雖然有孝宗的英明果斷和光宗的集中大權(quán)，但都遠不能與宋朝鼎盛時期相比。而光宗末年，因患病時常神志不清，后宮外戚干預(yù)朝政，當(dāng)時的有些事說都說不完。即使這樣，尤文簡和孫興公的觀點，已在朝廷推行；當(dāng)時的皇帝，不能說不賞識他們，可他們終究不能默默地安心于政事。大概君子的志趣就是這樣的。 尤文簡去世至今四百年，而叔野能夠修建復(fù)原遂初堂的舊貌，像原來的建筑一樣。無錫，是南方的士大夫們?nèi)攵嫉囊溃?jīng)過的人進入遂初堂，也許還可以想象到他當(dāng)年的風(fēng)度。如果讀了我這些文字，他們也不能在內(nèi)心沒有感慨吧。 5．B　[“不之怪”的意思是“不以之為怪”，據(jù)此可推知“恬”應(yīng)該是“習(xí)慣”的意思。] 6．C　[“但作者從一開始就不以為意，淡然處之”說法錯誤，由原文“始予得之……予固戚然以憂”可知，一開始作者也是憂愁的，并非“不以為意，淡然處之”。] 7．(1)哪一個地方不可以隱居？卻非得隱居在這里嗎？這是奸詐之人欺騙世人的言論，我不吸取它。 (2)等到國家邊境警報四起，軍事文書馳馬傳遞。出使的人在道路上紛繁交錯，這個小縣城卻因為偏遠阻塞而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8．①作者尋“三老堂”命名的原因而未得，擔(dān)心有人問起自己卻無法回答。②作者認(rèn)為自己做官十分安逸，如同隱居。 解析　作者在第一段末尾寫自己將“三老堂”更名為“吏隱堂”，而前文提到“然求其圖志而無得，訪諸父老而不知?？突騿栄?，每患其無以對也”，這就是作者給“三老堂”更名的第一點原因。作者為何偏偏更名為“吏隱堂”？文章倒數(shù)第二段“然則名堂之意安在？”是一個重要的提示，閱讀倒數(shù)第二段可知，“吏隱堂”是作者根據(jù)自己為官的生活來命名的，作者做官如同隱居。明確了這些，不難得出答案。 參考譯文 門山縣的官署，過去有一個“三老堂”。大概在正屋的西面，舊廳的東面，(與官署)屋脊相連，只是稍稍低矮些?，F(xiàn)在用它來安頓客人。我到這里半年，重新修葺，使它煥然一新。(我)猜測這堂名叫“三老”，(其中)一定有主人的名字。然而搜求圖冊和記載的文字，卻無法找到，詢問當(dāng)?shù)馗咐希麄円膊恢馈Ｓ锌腿藛栁?取名的原因)，常常擔(dān)心自己無法回答，于是就更名為“吏隱”。 “吏隱”的說法，從誰開始呢？隱居在首陽山的伯夷、叔齊是笨拙的，而隱于朝廷的老子才是聰明的，(所以世人)認(rèn)為隱于山林是小隱，隱于朝市是大隱。喜歡奇談怪論的人，常常將隱于朝市列為美談，而那些尸位素餐的人，于是以此為借口(一邊做官一邊隱居)。大概自古以來人們都已習(xí)慣了，不認(rèn)為這是怪事。 唉！出仕和歸隱，是君子的重要志趣。做官就做官，歸隱就歸隱，兩者的區(qū)別清清楚楚，是不可以混淆的。做官卻說歸隱，這是什么道理呢？擔(dān)當(dāng)別人的職事，那就應(yīng)該為別人的憂慮而擔(dān)憂。擔(dān)當(dāng)守門打更這樣的職事，一定要想著貢獻自己的力量，以求稱職。巖穴之下，田野之中，行醫(yī)、占卜、佛家、道家，哪一個地方不可以隱居？卻非得隱居在這里嗎？這是奸詐之人欺騙世人的言論，我不吸取它。 既然這樣，那么我取“吏隱”為堂名的用意在哪里呢？我說：“我所指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認(rèn)為自己做官如同隱居。門山縣城是一座小小的孤城，高高地坐落在荒僻的山頂，人煙稀少，勉強叫作縣。這里四面荒蕪險峻，令人不忍目睹，黯然神傷。這是過往的客人看到了都會嘆息的地方；是讀書人所鄙視棄置的地方，不是迫不得已不愿來。起初我得到這個地方的官職，親朋好友都慘然失色，都來安慰我，沒有人為我慶賀。我本來也很憂愁，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事務(wù)簡單，民風(fēng)淳樸，以至于疏怠懶散，所以自己心里深感安慰。等到國家邊境警報四起，軍事文書馳馬傳遞。出使的人在道路上紛繁交錯，這個小縣城卻因為偏遠阻塞而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鄰縣官吏受命奔走而非常疲憊，連一天的休息都得不到。而我常常太陽升起很高才起床，怡然自得，冠帶鞍馬，差不多都成了多余的東西，因此呆在這里更加安逸，只擔(dān)心自己會離開這里。有時我與客人們尋找幽深的景致，眺望空曠的山野，在高高的樹木下乘涼，枕著豐美的野草，酒喝到盡興時開懷大笑，自身和人世全都忘卻了，不知道我身屬于官府。這難道與隱者果真有什么不同嗎？” 我聽說江西筠州，因為百姓不奸詐也不好爭訟，擔(dān)任當(dāng)?shù)卮淌返娜耍Q(自己的居所)為“守道院”。(后世)那些郡守的居所，因而得以被稱為“道院”，那么我這個廳堂的匾額即使題為“隱”，誰說不行呢？